自张家界至凤凰古城,仅仅只有公里,可一辆豪华旅游大巴,却颠簸了五个多小时,因此也彻底理解了沈从文先生当年回家奔丧时,何以不带着新婚夫人张兆和了。

因为女人是水做的,经不起这样的颠簸,可没有这样的颠簸,还真的读不懂凤凰古城。

千年古城凤凰地处云贵高原东端、湖南西部边陲,与张家界同属武陵山脉,因境内西南方有山如凤形而得名。

凤凰古城古称镇竿,总面积多平方公里,人口37万,是一个苗族、土家族为主的少数民族聚集县。

凤凰,春秋战国时期属楚地,秦属黔中郡,唐设渭阳县,元、明设五寨长官司,清设厅、镇、道、府、成为湘西军事政治中心。

这样一座偏远的小城之所以能够名满天下,新西兰作家路易·艾黎曾称之为”中国最美丽的小城”,而凤凰古城之所以能够走进人心,则是因为沈从文先生笔下的《边城》、《长河》、《湘西往事》等作品为大家呈现给了大家一个另类的凤凰古城。

沈从文出生在凤凰古城,也是因为沈从文,凤凰古城愈发多了几分神秘与浪漫。

沈从文年生于湖南凤凰县的一个军人世家,一生充满了坎坷与传奇,他一生共出版过三十多部短篇小说集和六部中长篇小说,是少数几个拥有世界性声誉的现代中国作家之一,他的作品被译成日本、美国、英国、前苏联等四十多个国家的文字出版,并被美国、日本、韩国、英国等十多个国家或地区选进大学课本,两度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评选候选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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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沈从文最具传奇及浪漫色彩的则是他的爱情故事,沈从文在中国公学任教时,遇到了她的妻子张兆和。

当时,18岁的张兆和在中国公学曾夺得女子全能第一名,她聪明可爱,单纯任性,身后有许多追求者,她把他们编成了”青蛙一号”、”青蛙二号”、”青蛙三号”,而沈从文大约只能排为”癞蛤蟆第十三号”。

自卑木讷的沈从文不敢当面向张兆和表白爱情,只能悄悄地给张兆和写情书,但张兆和却始终保持着沉默。

后来学校里起了风言风语,说沈从文因追求不到张兆和要自杀。张兆和情急之下,拿着沈从文的全部情书去找校长胡适理论。

张兆和把信拿给胡适看,说:老师老对我这样子。

胡校长答:他非常顽固地爱你。

张兆和马上回他一句:我很顽固地不爱他。

胡适说:我也是安徽人,我跟你爸爸说说,做个媒。

张兆和连忙说:不要去讲,这个老师好像不应该这样。

没有得到校长胡适的支持,张兆和只好听任沈老师继续对她进行的感情文字的狂轰滥炸,沈从文也开始了他马拉松式的情书写作。

年夏天,张兆和大学毕业回到了苏州的老家,沈从文带着巴金建议他买的礼物–一大包西方文学名著敲响了张家的大门,二姐张允和出来招呼了这位不速之客。弄堂很窄,允和对站在太阳底下的沈从文说:你进来吧,有太阳。

沈从文不进来,张允和就告诉他三妹张兆和上图书馆去了,不在家,让他进来等。沈从文听完说了声”我走吧”回头就走了。

沈从文回到青岛后,立即给二姐允和写信,托她询问张父对婚事的态度。

他在信里写道:如爸爸同意,就早点让我知道,让我这个乡下人喝杯甜酒吧。

张兆和的父亲开明地答:儿女婚事,他们自理。

带着这份喜悦,两姐妹便一同去了邮局,给沈从文发电报。

张允和拟好的电报是:山东青岛大学沈从文允。

张兆和的则是:沈从文乡下人喝杯甜酒吧。

但邮局没有收,而收下了允和的。

后来,沈从文写道:”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,看过许多次数的云,喝过许多种类的酒,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!”

婚后,他们的生活陷入了困顿,尤其是两个孩子出世后,而此时的沈从文则表现出很大的宽容和男人的爱心来。

他告诉张兆和:她”永远是一个自由人”;如果她在北京有别的相好,或者甚至离开自己,他都不会责怪她;他这样做的理由是:既然爱她,就不应该让她受委屈。

但直到沈从文去世以后,张兆和才开始真正了解沈从文的这种爱,她在《从文家书》里这样说:”从文同我相处,这一生,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?得不到回答。我不理解他,不完全理解他。后来逐渐有了些理解,但是,真正懂得他的为人,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压,是在整理编选他遗稿的现在。过去不知道的,现在知道了;过去不明白的,现在明白了。

——

太晚了!为什么在他有生之年,不能发掘他,理解他,从各方面去帮助他,反而有那么多的矛盾得不到解决!悔之晚矣。”

其实,我们真正理解我们爱的人、爱我们的人?!

下午5点30分离开张家界,途径芙蓉镇,但并未进入芙蓉镇,一则太晚,二则大家也厌倦了那些自费的项目(旅行社的景点旅游路线报价都很低,但每条线路之中都掺杂着太多的自费项目,只是在芙蓉镇附近的国道上用了一次晚餐。

晚上10点40分进入凤凰古城,入驻凤都大酒店,酒店价格不菲,但酒店内竟然没有洗刷用品,当向前台索要时,答复则是:为了环保,凤凰所有的酒店都不配洗刷用品,需要可以单独付费购买。

幸好,行李箱中总有剩余的洗刷用具,简单的洗刷后,就进入了夜色中的凤凰古城。

凤都大酒店距沱江大约有10分钟的路程,沱江两岸灯火通明,但大都是酒吧及旅馆的招牌,并没有多少产品广告,即使有也是姜糖、银饰品之类的当地特色产品。

酒吧的名称都很火辣,像什么”私奔吧”之类的,而且酒吧内都排满了各色男女,有的在放声高唱、有的在热舞、有的在狂饮、有的在热烈拥抱、尽情地亲吻,更有甚者——

在这里,大家都是匆匆的过客,除了同行的朋友及驴友,没有人知道你是谁,身处这样的江边小城,你也忘了自己是谁!

难道这就是沈从文笔下的凤凰古城?!

漫步沱江岸边,我不停地寻找,不知道是寻找那个叫翠翠的女孩,还是在寻找那个也曾经豪情万丈的自己!

夜色中的凤凰古城,有点疯狂,但夜色中的凤凰古城里,有着更多的真实!

牛恒刚:年8月7日于凤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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