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话

VOL.10

燃料

DEC.4

第5届平遥国际电影展

文/废队

今年没到之前就在新闻里听说，平遥的古城墙塌了。等漫步在通向北大街的巷子里的时候才发现，不单单是古城外廓，内里的民居也受到损毁，就连建在高处的亭台都未能幸免，统一拉起了彩条警戒线。有游客不信邪，非要钻进这些待修的伤员房屋怀里去，拿起相机咔咔按个不停。

此情此景，结合去年临走前大家的忧思愁绪，让我有了一个莫名的想法，似乎是古城化作代为受过的替身，为电影宫承下了某种意义上的灾厄，才使得第五届平遥国际电影展顺利举办。这想法无凭无据，却始终让我心有戚戚，出于补偿心理，反观城内周遭倒是比去年亲近许多。

第二年来平遥，温度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。

不难发现，我的照片在大家和颜悦色的衬托下尤其像个催债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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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图省事，今年直接联系去年住的客栈老板订下房间。老板说客栈搬了，但没多远，就在之前那家铺面往后二百多米的位置。起先我不以为意，等下高铁，上了老板接客的车才发现，岂止是地址变了，就连整条进古城的路线都跟着改换。我坐在小电瓶车上一路嘀咕，把行李放进房间，本来觉得熟门熟路，准备踩点走去电影宫开见面会，出门却发现也得绕路，绕着绕着就快要迟到。在巷子里奔走的时候我在反思，托大的毛病还是没完全改掉。我对平遥的了解，只局限西大街到电影宫那条不足一公里的地段上。而我先前完全没有掌握的情况是，这条主干道已经被施工的铁板、迷彩胶带和绿布围了起来。

电影宫马路对面有家餐馆叫“背包客”，开了十来年。我天真地问老板为啥要修路呢？是发大水给冲坏了吗？老板说不是的，人家想修就修了。本来打算影展结束之后再修，现在看是等不及了，再过两天，连他店门口这块地也得挖。

眼瞅着古城街里就这么冷清下去了，点缀在街角的古居名建仿佛被闲置的精美机器，没人入门参观，转动起来尤为困难。于是影展期间出现了一片神奇的景象，那便是人气可以电影宫门口排队检票入场的通道作为轴点分割，靠近城内的一侧游客三两，靠近城门的这一侧人头攒动。凭借一己之力将人群截流的，正是第五届平遥影展的特约策展人王俊凯。

朋友在聊天时无意说出一个词，“小凯大军”，这个词忽地给了我别样的感受。想象下这幅画面，王俊凯秀弱的躯体后面，跟随着密密匝匝的，特地奔赴影展只为见王俊凯一面的粉丝，悬殊的反差形成绝强的视觉冲击力，颇有种浩荡的浪漫。

他们有着完整的动线，先是分伙在电影宫门口聚集，整理手头这一天的电影票，计算着每个人进入电影宫的时段，以及从他们的渠道所能了解到的邂逅王俊凯的概率。走进电影宫，整条通道的右边一侧放着两块王俊凯的展板，一块靠近大门口，展示的是他的策展人身份，一块更靠里，展示的是他青年评审的身份。女粉丝们通常看到第一块“策展人”牌就难以掩饰激动的心情，结伴上前合影。等到这块前面的机位站满，需要排队的时候，她们会往里走，看到第二块“青年评审”牌，惊喜地招呼同伴拿出相机。

王俊凯看片的积极性超出我们的预料，这也导致，基本每场藏龙单元影片在放映前，小城之春放映厅前门到厕所那条狭小的过道都会站满了人。王俊凯也充分具有当红小生的自觉，每天都是妆发齐备的出现在大家的视野当中。电影放映过程中，他们会转过身来拍摄王俊凯看片的样子，刺目的闪光灯引起观众和志愿者的制止。正片结束，王俊凯会第一时间离开影厅，因此会有一部分粉丝来不及看完全片就回到过道上，等着抓拍王俊凯从厅门口走到车里的几步路程，还有一部分粉丝留在厅里，等到听完映后，观众开始起立离场，他们再找到王俊凯刚刚的座位，轮流试坐，嗅闻席间残留的偶像身上的味道。

这是平遥电影展第一次邀请顶流进场，此前来过最大牌的艺人，还要追溯到平遥元年，带着《空天猎》来的形象大使范冰冰，但二间的声势还是不可同日而语。我认为影展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，不是面对小凯本人，而是面对“小凯大军”。

开幕式红毯那天，矛盾格外突出。过了安检闸门，我听见安保人员发出这样的讨论：“这小鲜肉确实是不一般啊…王俊凯算是小鲜肉吧？”“当然是小鲜肉了，王俊凯都不算小鲜肉谁算小鲜肉？你吗？”

登上红毯的瞬间，属于是高档摄影机的狂欢。除了霸道的官摄机位，一定是配备最齐全的相机和撑高杆才能捕捉到王俊凯正脸，其余绝大部分具有拍照功能的电子产品都淹没在了人潮中。有个女孩蹲在我身后的消防栓上，边摁相机边叹气，大概是没有拍到心仪的照片。这个时候，一位现场安保过来，大声呵斥了这个女孩，让她从消防栓上下来，嘴里带着几句不大干净的零碎。女孩也毫不退让，指出对方出口成脏，要求先对方道歉。两人一来一往，音量逐渐加大。所幸现场艺人众多，双方注意力很快得到转移，才没有进一步激化。我会想象，如果把北京那支辗转在英皇和CBD万达的安保队伍请来平遥会是什么样子，起码他们久经沙场，见识过粉丝的阵仗，懂得“堵不如疏”的道理。

我的身高是.4CM，这是我能拍到带有王俊凯正脸最清晰的画面

客观上讲，王俊凯对票房的拉动不可忽视。每年的华语部分片单，都会有那么几部从哪个角度看都没法抓人眼球，也基本没有拿奖可能的陪跑选手，首映场开票后几天都卖不完。但是今年，所有华语片首映场都天然带有一个噱头，那就是“大概率能和王俊凯同场看电影”，于是，都被粉丝充填得热热闹闹，满满当当。

我看着他们的脸，当中很大一部分人还是临近地区的高中生，或是不施粉黛，或是手法朴素，忽觉他们和我们其实是一种人。追逐一个难以触碰的人，与痴迷一道即闪而没的光，二者间或许也不太能分清谁更真实，谁更虚幻。在我们眼中，他们误入了我们的盛会；在他们眼中，我们打断了他们的梦想。

无论是谁，做出越线的行为都要受到约束、校正、甚至是惩罚，然而禁绝偶像及其粉丝进入电影节这样的论调，也是我没法认同的。万一有道原本百无聊赖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见银幕，渐渐挪不开眼，散场走出影厅后，享受到除了偶像以外的乐趣，从而喜欢上这部电影，乃至是电影本身了呢？万一呢？评价一种能量之前，先得了解这种能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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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在平遥看电影太幸福了，我逢人便说。

先是时间安排，像去年那种起大早去看片的情况基本没有再重演，日程表上相邻的场次之间间隔出充足的时间，基本保障了觉都能睡在床上，而不是电影院里。接着就是展映片单，今年的片子入围国际电影节的座次整体比去年上了一个台阶，柏林主竞赛费比西奖的《当我们仰望天空时看见什么？》、新鲜出炉的威尼斯主竞赛影帝之作《八名失踪者》、大量戛纳一种